【第一幕:残阳如血染江帆】
沈孤鸿立于船头,指尖抚过腰间紫金腰牌,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周映雪临终前刺入他膻中穴的银针。此刻那枚毒针仍嵌在穴位中,随着真气流转,在经脉里游走出细密的刺痛。江风卷起他的玄色大氅,露出船舱内十二具水晶棺,每具棺中都蜷缩着个沉睡的少女——她们心口皆嵌着半块紫金腰牌,肌肤下隐有寒蝉振翅的纹路。
“沈公子,该换冰了。“老艄公敲了敲船板,舱底传来铁链拖拽声。沈孤鸿掀开暗格,看着漕工们将整筐寒玉投入江中。这些少女必须保持在零度以下,否则寒蝉就会破体而出,而维持低温的代价,是每日要沉三具童男童女的尸骸作饵。
暮色四合时,江面浮起薄雾。沈孤鸿突然按住剑柄,雾中传来极轻的桨声,不是漕帮惯用的桐油味,而是白莲教特有的檀香混着血腥。他转身欲进舱,却见船尾不知何时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,手中幡旗上绣着九只衔尾蛇。
“沈少侠好灵的鼻子。“那人声音尖细如孩童,幡旗一抖,江面突然炸开九道水柱。十二具水晶棺应声而碎,少女们坠入江中的刹那,肌肤下突然凸起肉瘤,如蚕蛹般蠕动爆裂,溅起的黑血竟将江水染成墨色。
【第二幕:水鬼夜啼锁魂阵】
沈孤鸿挥剑斩断三根铁锁链,却见江底浮起上百具水鬼。他们身缠水草,肌肤泛着诡异的青白色,正是白莲教豢养的“水魈“。更可怖的是,每具水魈心口都嵌着半块紫金腰牌,与棺中少女身上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“沈公子可知,这些药人本该是你的新嫁娘?“青铜面具人咯咯笑着,手中幡旗指向沈孤鸿,“教主说啦,只要公子交出《冰魄玄功》秘籍,便送你个活生生的周映雪。“话音未落,江面突然升起九盏青铜灯,灯芯燃烧的竟是掺了寒蝉毒的尸油。
沈孤鸿背脊渗出冷汗——这阵法分明是周映雪提过的“九幽锁魂阵“,需以九十九具至阴之体的鲜血为引。他挥剑刺向灯盏,剑锋却穿透虚影,反被水鬼的铁爪划破肩头。毒血渗入伤口的刹那,他听见自己骨骼结霜的脆响。
“公子莫挣扎啦。“面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,冰凉的幡旗缠上脖颈,“这些水魈可都认得你的气味呢。“沈孤鸿正要反手出剑,却见江心浮起具红木棺,棺盖半开,露出张与周映雪一模一样的脸。
【第三幕:寒江孤影觅故人】
“映雪?!“沈孤鸿剑锋偏移,面具人趁机将毒针刺入他后颈。剧痛中他挥掌劈开红木棺,棺中却滚出团裹着冰霜的蚕蛹,蛹壳上密密麻麻刻着《往生咒》经文。更诡异的是,蛹内传出周映雪的声音:“孤鸿……别信……别信……“
沈孤鸿猛然咬破舌尖,以心头血在掌心画出“破阵咒“。江水突然沸腾,九盏青铜灯齐齐熄灭,水鬼们发出凄厉惨叫。他趁机斩断铁链,却见所有水魈的紫金腰牌突然飞起,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寒蝉图案。
“你果然练成了《冰魄玄功》。“面具人声音骤变,撕开面具露出张沈孤鸿熟悉的脸——竟是栖霞寺中早已圆寂的老住持!他手中幡旗化作九节钢鞭,鞭梢缠着周映雪的银丝手钏,“可惜啊,这具身体只能再用半刻钟了。“
沈孤鸿挥剑刺向老住持心口,剑锋却被紫金腰牌挡住。老住持突然张口,吐出团裹着冰晶的黑雾,雾中浮现出周映雪临终前的幻影:“孤鸿……寒蝉怕……怕……“话音未落,黑雾突然炸开,沈孤鸿踉跄后退,却见江面浮起无数冰晶,每粒冰晶中都封印着张人脸——正是他在醉月楼见过的抱琴少女。
【第四幕:血染寒江破迷局】】
“你杀了她们?!“沈孤鸿剑尖滴血,老住持的笑声混着江涛声传来:“不过是借她们的至阴之体养蝉罢了。“他突然抛来半块紫金腰牌,牌面映出周映雪被寒蚕啃噬心脉的场景,“就像当年对你小师妹那样……“
沈孤鸿瞳孔骤缩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十年前他奉命追查漕帮失踪案,在栖霞寺后山救下浑身是血的周映雪。那时她心口就嵌着半块紫金腰牌,却强撑着将玉簪塞给他:“去紫禁城……找……找……“话未说完便坠入悬崖。
“原来你早知映雪身份。“沈孤鸿剑势暴涨,老住持却突然化作冰雕。江面升起十二道水柱,每道柱上都站着个“周映雪“,或哭或笑,或血泪满面。沈孤鸿挥剑斩碎十一道幻影,最后一道身影却扑入他怀中,唇间溢出带着冰碴的喘息:“孤鸿……寒蝉怕……怕至阳之血……“
【第五幕:残阳如血照归途】
沈孤鸿咬破手腕,将鲜血滴入江中。紫金蛊虫遇血即燃,整条大江化作火海。老住持的惨叫声混着寒蝉爆裂声传来,沈孤鸿却盯着江心浮起的红木棺——棺中蛹壳已碎,露出半卷人皮地图,正是周映雪心口烙印的“金蟾拜月“阵图,却被朱砂笔改动了“死门“方位。
“公子好手段。“清冷女声从雾中传来,沈孤鸿猛然转身,却见船头站着个抱琴少女,发间银簪与周映雪那支如出一辙。她指尖轻拨,琴音竟是白莲教《往生咒》的变调:“家师有请,公子可愿同往?“
沈孤鸿正要追问,却见她怀中古琴突然弹开,琴腹中滚出九粒裹着冰霜的蚕卵,每粒上都刻着个生辰八字——正是周映雪毒发那日的时辰。少女突然化作青烟消散,唯余地上半块紫金腰牌,牌面刻着“白莲圣女“字样。
【尾声:雾锁寒江待晓天】
三日后,沈孤鸿立于紫禁城角楼。月光将琉璃瓦照得惨白,他依照人皮地图挖开第三十六块地砖时,指尖触到个冰冷的铁匣。匣中除了《冰魄玄功》秘籍,还有封血书,展开时飘落几缕青丝——正是周映雪的头发,却被人用紫金丝线缠成“锁魂咒“。
“吾儿映雪,见字如晤……“血书开头便如利刃刺心,沈孤鸿突然想起周映雪发间冰晶,想起她心口玉簪,想起所有被刻意遗忘的细节。远处传来夜枭啼叫,他猛然抬头,却见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养心殿匾额上,而那匾额暗格中,赫然嵌着半块紫金腰牌。
潮声再起时,沈孤鸿的剑已出鞘。他终于明白,这场跨越十年的阴谋,从周映雪踏入江湖那日起便已开始。而此刻,真正的幕后黑手,正坐在龙椅上,把玩着最后半块紫金腰牌,等待着他这个“逆子“自投罗网。江风拂过他染血的衣襟,带来远处白莲教悠长的诵经声,在紫禁城上空交织成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