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宿Berserker降临在天王洲的那一刻,新宿区的某个地方也不安宁。
天壤队的召唤师泷液,她着装一身漆黑的夜行衣,脸戴骨白色的骷髅面具。
穿着这身衣服来到快餐店,无论怎么看,她都不是来此用餐的客人。
——
召唤师泷液,SS级,Assassin职阶。
持有“百貌哈桑”的英雄之力,擅长暗中偷袭与分身作战。
——
泷液走进店里,面对早就坐在座椅上的doge,冷冷地说:
“你说的那个……身上有七人众味道的召唤师,他不在吗?”
说完之后,面具下的表情没有变化,实则她的眼神对余光之处时刻保持警戒。
泷液是天壤队之中最精通偷袭战术的一流刺客,反偷袭能力也同样一流,她能以完全自然的表情来监视可能有敌人袭来的任何方向,包括视线无法触及的死角。戴上这种视野狭窄的骷髅面具,对她的能力也没有影响,反而能让敌人无法判断泷液的目光在看哪边。
doge摊开手,遗憾地回答:
“好像是诶,都闹成这样了,他还没有露面,我不觉得那小鬼是能眼睁睁看‘同伴被杀’的冷血动物……那小鬼的名字,是叫白什么来着?”
“他只有S级,大概死在某个角落里了。”
“情况可能就是那样。泷液大姐头,站在这里的你只是一个分身,连自己的本体都找不回来,剩余魔力连百分之五都不到,但要把那小鬼杀一百遍都绰绰有余了。那小鬼要是敢在新宿区乱走,八成没命。”
“你不去外面放风,跑这里来做什么?我们的召唤师技能差不多都用完了,万一敌人的增援来了,我撑不住下一波攻势。”
“没事~没事~不管是七人众,还是缇米,她们都不会想到我们返回了曾经来过的地方,起码五分钟内不会想到这件事……唔,好久没有这样休息了。”
doge稍微向后靠去,自顾自地靠在软乎乎的沙发座椅上,压根不听被他称作大姐头的前辈告诫。
他最常用的朱红之枪,也随意地搁置身旁,根本把它当成了刚买来的晾衣杆。
其实doge没有损对方两句,算是分量很厚的尊重了,换作青影来当他的谈话对象,大概会被青影直接一脚踹过去吧。
doge忽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:
“很久之前,不对,应该也没有太久……也不对,新宿区的时间一直停着不动,这才没多久,时感变得乱七八糟了。反正我看见城墙上有奇怪的东西,上面有两个人在单挑,其中一个人会放电。”
“电耗子?”
“大姐头你说的是黄耗子还是白耗子?”
doge不是在开玩笑,“电耗子”代指的角色不止一个,可以是皮卡丘,也可以是奇犽。
泷液不假思索地弃置了黄耗子的选项,呼出白耗子的真名:
“我是说奇犽,如果是皮卡丘,你不会说是‘有人’在单挑……不,如果有人形的皮卡丘……次元战争凡事都可以发生。”
“人形皮卡丘是什么恐怖的东西!”
“能放电就行了,你也说过在城墙上单挑的人会放电,电系英雄多得数不清,我只是随口说了电耗子。”
“反正我只是想说,那个放电的召唤师会不会是刹那?最后他逃走了,另一个人没有追上,如果那个人就是刹那,我们去城墙附近逛逛可能有收获。”
“你那是什么奇怪的审美,人形皮卡丘不是挺可爱吗?”
“大姐头你的审美才叫奇怪!”
砰!
doge召唤的英雄——影之国Lancer,英雄真名“斯卡哈”,她的高跟鞋在doge身后猛跺一声,才引起了doge和泷液的注意力。
“你们这样松懈,万一有敌人出现,是想成为下一批牺牲者吗?”
斯卡哈的表情永远绷得那么严肃。
她所使用的两支长枪与doge的长枪是完全相同的类型,遍布着更多棘刺,她的服装与doge的灵衣也是相同类型的紧身衣。即使没有说明,也看得出来她和召唤师doge绝对有关系。
不过,doge的灵衣颜色是不常见的纯蓝色款式,更像赛车手的服装,斯卡哈的灵衣则是很深的紫色为主,再加上少数的珠宝与纹路,倒是更像一位西域舞姬。清凉的服装对战斗而言有不少益处,但doge相信这身诱人的服装的更大益处在于转移注意力——光是斯卡哈的严肃表情,就能让很多人敬而远之,对她无法产生好感,但如果服装足够诱人,却会有无数人愿意被她踩在脚下。
(话说一个近战系英雄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呢?)
doge悠然反驳:
“师匠啊,我们才刚打完一仗,休息几分钟也不行?”
“如果能确保绝对不会再有新的敌人出现,你想休息完全没有问题,可是你说的那个召唤师白林——沾有七人众气味的那个召唤师,他不在这里,那不能否认他们可能躲在某处,或者伺机偷袭我们,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把七人众带来对付我们。”
“啊啊啊知道了,等七人众来了以后,我保证跑得最快。”
“还有,刚才打完的那一仗,你的第一枪没有对你的敌人造成致命一击,如果不是我从另一个方向同时出手,被剑劈成两半的败者就是你。”
“啊……那个啊……谁知道我们几个轮流用【缴械】让她不能出招,她还有个麻烦死的被动保命——【Avalon(遗世独立的理想乡)】。”
doge的眼神飘向另一边。
他们进入这家快餐店时,发生了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。
店里已是一片火场。
——烘!
大火烧毁了墙壁和正门,天花板也跟着坍塌下来。
这是新宿区内极少数还能保持完整的快餐店,此时此刻被天壤队给破坏得不成样,令人舒适的暖光灯也被肆虐的火焰取代。
看守地盘的NPC们与饲养的奇美拉们全军覆没,如果白林等人现在回到店里,只能在门前看见他们的焦骨。虽说他们只是一群NPC,好歹是曾经一起在店里打工的伙计。那只奇美拉不是作为敌人的时候,也挺可爱的。
留在店里的雨轩早就躲进了地下室里面,暂时不会有危险。
而驻守此地的SaberAlter,她的情况极不乐观。
——滴答!
她的身体站立着,就站在doge左手边不到三米的地方。
她能保持站立的姿势,因为从四面八方刺穿她的长枪还挂在她的身上,每一支枪贯通她的身体,枪头扎入地下,作为支架防止她的身体倒下。
她藏在体内的剑鞘宝具【Avalon(遗世独立的理想乡)】可以保护她即使濒死也能存活,并且快速自愈,只要身体没有碎成块,那么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。
可仅是doge使用了他的死棘之枪,这就可以算是宣告死刑了,他留下的枪伤含有不可逆转的诅咒,凡是这支枪留下的伤痕都是注定的结果,任何治疗手段都无法逆转这个结果。更何况斯卡哈再用卢恩魔术和其他魔枪一并攻击,实实在在地补了几刀,SaverAlter绝无幸存的可能性。
——滴答!
滴血的节奏越来越慢,SaberAlter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或消失的迹象。那是【Avalon】全力保护她的生命,却无法治愈,只能保持着与标本无异的状态,静静等待最后一丝生命的消逝,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很久。
doge没有继续补刀,果然被斯卡哈训斥了:
“我的爱徒,你为什么不赐予她最后一击,把她的灵基与灵核彻底消灭?”
doge面对斯卡哈,这个被他当作师傅的英雄,语气里不带敬意地说:
“我还是不相信那个召唤师白林这么无情无义,只要这金发小妞还活着,白林肯定会来救人,然后我只要从他嘴里问出他和七人众是什么关系,为什么身上会有七人众的气味,所有事就搞定了。谅解一下S级召唤师的跑路速度吧,不是每个人来支援队友的速度都有三爷那么快。”
“你担心的是,如果把人质灭口,他不会来救人吗?”
“不不不,那小鬼表面上假装是个呆子,骨子里的某个地方和热血男主角一样,就算我们手里的人质死了,他也会来找遗体遗物之类的东西。如果他和七人众没有关系,我可以用‘救活这个金发小妞’作为赔罪,滥杀无辜不是我的爱好,我只杀七人众的狗。”
“除了嗅觉格外灵敏,你身上真是没有一处比‘库·丘林’更为优秀的地方。你能下定决心与七人众抬杠,却没觉悟斩杀一个可能站在七人众那边的敌人。”
被斯卡哈训斥之后,doge立马转移话题:
“青影大佬那边怎么样?还没有砸开地下室的门?上次我来这里讨饭的时候,只有那扇门是泷液大姐头没法潜入搜查的地方。”
磅!
话正说到这里,传来一声爆炸的动静。
原来是天壤队的领袖——召唤师青影,他正挥着暴力的拳头,使劲捶打地下室的门。可即便是足以揍飞七人众的拳头,受捶打的门可谓是纹丝不动。
这家店的地下室并不是保管机密的秘密房间,只是SaberAlter的私人卧室而已,自白林等人来到新宿区以后,便成了他们的聚众休息室。
在不知情的天壤队视角下,这房间是可能藏有秘密。因为他们之中对魔力感知最敏锐的召唤师doge注意到白林身上有数位七人众的魔力气息残留,尽管非常稀薄,但是被七人众长久追杀的天壤队绝对不会搞错,白林身上有七人众的气味,而且不止一位七人众。
但是在这家店里,到处都找不到有关七人众的痕迹,那么只有未经搜查的地下室里可能藏着答案。
哐!
天壤队的召唤师咸鱼君,在空气中动动手指,更改了正在发动的术式类型。
青影吸收了咸鱼君的辅助术式,再向前爆轰一拳——
正门表面浮现一层法阵,它可以抹消外来力量,阻止外来者强行破门,理论上只有门后的人才能开启这扇门。可是经过青影的多次蛮力攻击,还有咸鱼君的术式特攻,法阵终于失效了。
“这门太结实了吧,连青影都要三拳才能搞定,比某个七人众还要血厚。”
“成分是什么?”
“保护门的法阵成分是吗……我模拟了很多种辅助术式,唯一生效的术式是一种驱灵术,理所当然,保护门的法阵也属于某种灵异类型的诅咒技能,它可以阻止‘灵力’的运作,理论上应该是用来防止幽灵串门,或者对抗驱灵师的能力。”
咸鱼君走近了失去法阵的门,接着解说,
“布置这个法阵的人……我猜是个相当高明的法师,在本来只能针对驱灵术的法阵里掺入了其他成分,这个法阵不止可以针对灵异类型的力量,还能遏制‘魔力’的放出,相当于把我们变成没有力量的普通人。所以青影的拳头对它不管用。”
“终于发展到这个阶段了。”
不得不感叹,有太多超能力题材的动漫,总是在中期后期就会出现“无效化”之类的力量,给超能力战斗增添难度。
次元战争开办这么久,终于出现了“无效化”技能,如果SSS级无法使出魔力,只能比SS级巅峰稍微强一点点,七人众被SS级给打败的可能性会极大提升。距离战力崩坏的日子也不远了吧。
咸鱼君接着补充道:
“除了诅咒和魔力,法阵里还有一种重要成分,青影你知道的。”
“Ruler专属的——永恒之力。”
“嗯,那是比魔力更高级的力量,除了Ruler,只有七人众才有这些力量的使用权。可以看作是篡改游戏代码的力量,也就是对次元战争的世界规则进行修改的力量,如果没有足够高级的游戏权限,永恒之力就是单方面压倒性的强大力量。只有同样的‘身份’才有资格触及这份力量。”
咸鱼君这么说着,视线移向青影的左手。
青影虽然是用右手出拳攻击,但左手握住了一件装备——永恒神器·圣域卷轴。它有极为优秀的防御能力,附赠高级别的法术强度增益,对青影这种近战法师来说,是绝佳的神器搭配。
青影甩甩手,说:
“我使用神器之前,根本感知不到法阵的存在。”
“因为我们的‘身份’没有足够的游戏权限,连触碰法阵的权限都不存在,就像相隔了几个时空,看不见,闻不到,碰不着……但是法阵可以对我们单方面生效。如果不是青影你带着永恒神器——可以无视管理员权限的最高级装备,我连法阵都观测不到。”
“这法阵含有永恒之力,所以是Ruler造的法阵?在这里?为什么?”
“这我也不知道……青影,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,刚才门后出现了奇怪的魔力波动。我猜测,这是我纯纯的猜测,可能有人发动了传送类的技能或道具,来到了这个地下室里,就在这扇门的后面。”
咸鱼君在天壤队内的职位约等于文官,但他好歹是曾经与七人众和Ruler亲手交战并活下来的幸存者,早见过了不知道多少逆天玩意。
现在咸鱼君面对地下室的门,却露出了罕见的惊悚表情。
他在扼制喉咙里的声音,努力抑制发抖的口气,说:
“青影,要打,还是要跑,你来决定,我都听你的。”
——
地下室的门渐渐敞开。
门后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:
“别急着走嘛,你们好不容易攻略了boss关卡的副本大门,只差临门一脚,居然知难而退?”
来者,是君莫笑。
协助白林完成了讨伐新宿Saber的委托之后,君莫笑得到的报酬就是——天壤队的去向。
白林只是给了一套模糊的说辞,君莫笑半天没有搞清天壤队的真正去向,可就在这时候,这家快餐店的地下室内——仅仅只有召唤师雨轩和白色宠物狗“Cabal二世”的地下室房间里,出现了一个观测站,而且是君莫笑可以共享视野的观测站。看来这个观测站是专门给君莫笑放置的传送坐标。
连君莫笑自己都觉得奇怪,他从没听说有哪位朋友来到了新宿区,而且还需要他的帮助。
不管那么多了。
君莫笑使用传送道具,飞速来到了观测站所在的坐标,打开门后,正好看见了天壤队各位。
君莫笑掏出千机伞,调侃地说:
“你们遇见对手(我)居然后退,这样玩游戏还有意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