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
清晨的太阳慵懒地探出脑袋,观望着山谷中粉的、红的、黄的花朵。姹紫嫣红的花丛间,静静地躺着条小溪,映照着每一张灿烂的笑脸。小溪中游荡着各色的小鱼,青的、黑的、黄的、白的……在小溪中自由自在地嬉戏着。
山谷中还时不时地腾起阵阵白雾,阳光穿过白雾,整个山谷显得更加多姿多彩和美轮美奂了,置身其中,犹如走进了人间仙境。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,流连忘返不知归去。
小溪的尽头,坐落着一座矮小的石殿。
石殿,没悬挂着匾额,也没刻画着字符,只有岁月留下的无尽斑驳。辨不清材质的石头上,爬满了厚厚的青苔。青苔上沾满了露珠,一阵微风吹过,石殿仿佛有了生命,充满了活力。
此时,石殿外面,正有人焦急的踱步,脚下的青石板有规律的传来“啪”、“啪”声。声音不大,但很清脆;传出去很远,山谷中却没回音。悠远的脚步声,使得原本就安静的山谷,显得更寂静了。
没有鸟叫声,也没有虫鸣声,但是能偶尔听到花朵绽放的声音。在无声的世界里,突然有了声响,即使在阳光的照耀下,也会浑身凉意,忽然间失去温暖的感觉。
如此,脚步声成了山谷的主调,花朵绽放的声音成了伴奏。单调的交响乐,让山谷失了声,显得更加空寂了。
“师傅怎么还没到?”踱步之人小声嘀咕,焦急之中有些淡淡地埋怨,埋怨之中却又不失尊崇。
只见踱步之人一身束腰白裙,一支桃木簪斜插在发髻上,脱俗中却不高冷,反而有一种令人想亲近地,嗯,人情味。“也许……”似是想到了什么,踱步之人顿时露出欣喜之色。长长的睫毛之下,是一双犹如星辰般闪闪发亮的大眼睛。
突然,一道水缸粗细的光芒冲天而起,刹那间又消失无踪。接着,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那里。全身被宽大袍子的罩着,看不清身形,更看不见面庞,右手杵着根犹如烧火棍般黑不溜秋的法杖。
“玄女,着急什么?”犹如地狱使者般的身影,说出的话却慈爱、温暖。看来,两人是熟人,关系还不错。
“师傅,爷爷他没事吧?”玄女见黑衣人来到,忙欠身一礼,慌忙问道。
“哎,生死大限罢了。”黑衣人叹息道。玄女沉默了,虽然早已猜到结果,但亲耳听到时,却更悲伤。“走吧。”黑衣人迈动脚步,朝前走去。
走到石殿门口时,石门自动打开,刚好容一人通过。待两人远离石门三尺远近,石门又自动关闭。
整个石殿没有透光孔,也没有夜明珠之类照明的东西,殿内却明亮得犹如沐浴在月光之下。无从找到光源,却亮堂堂,真是个神奇的地方。但黑衣人和玄女都没有惊奇,一脸平淡。
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石殿里,还有玄女那清晰的心跳声。
“观星子,你来了。”石殿的正中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,开口的同时,睁开那双精神却不怎么明亮的眼眸。“以后……”
“荒龙,我们都已经老了。”黑衣人慢条斯理,低沉的话语,尽是无奈。“说吧,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。”
“我要你帮我炼一尊鼎胚。”老人还是平淡的语气,好似早已习惯了黑衣人的说话方式。
“我只是一个观星士,不是炼器师。”观星子没好气的说道,还提起他的烧火棍敲了敲地面,发出沉闷的“咄”、“咄”声。
“所以,我只要你炼鼎胚。”荒龙好像没有任何脾气,语气依然平淡。“你是整个大陆最好的观星士,没有之一,你上知星辰,下知地理,由你来炼这个胚胎再好不过。”
“难道你要转世?”观星子一脸凝重。
“这个世界,是没有转世的,这片天地不允许。以后也许会有,却已经等不到了。”荒龙叹了口气,语气第一次有点落寞。
“那你要炼什么鼎?”黑衣人不解。
“没有转世,但可以传承。”荒龙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光,圣洁而又神圣,能感到却不能看到。
“说吧,怎么炼?”黑衣人沉默了会儿,低沉的问道。
荒龙这次没有说话,只是拿出了一个石盒。缓慢地打开它,里面是一团散发着五彩光芒的泥土。
“息壤!”玄女惊呼。传说之物,今天第一次看见。
“这是你的伴生息壤?”观星子有点不敢相信。
“对,就是那一块。”荒龙轻轻地抚摸着,柔和的目光就那么盯着那块五色土壤。
“那……你可以……借此重生啊!”观星子颤抖着,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。
荒龙沉默着,没有回答。观星子明白了,若能转世重生,他今天也不会来到这里了。
“用你的观星术,把我的龙躯和这块息壤炼成鼎胚就可以了。”荒龙说完,就显出自己的龙躯,而石殿随着龙躯的显现不断地在变大。最后,近千米庞大的龙躯横亘在殿中。“拜托了。”荒龙张开巨大的龙口,龙须飘飘,龙颜威严,已经不再是那个和蔼的老头。“玄女,跟着观星子好好学,他的时间也不多了。”
说完,荒龙吐出龙珠,一团血红色血液包裹着龙珠,消失在了殿内,不知去往了何方。龙躯慢慢失去了生命的活力,成为了一具死躯。
玄女一下子跪在地上,磕破了膝盖也毫然不觉,头埋在双腿上,双手捂着头,哭泣着、颤抖着。
观星子提起法杖,舞动着,念念有词。一个又一个的符号飞向息壤和龙躯,包裹着它们不断地在缩小。符号越来越多符光越来越强盛,渐渐地变成了火光,一个古朴的圆鼎在缓慢成形。
在圆鼎炼成的刹那,观星子把鼎内一丝金色血液甩出石殿,甩进殿前那条小溪。
左手托着小鼎,右手舞动法杖,一阵光柱过后,观星子和玄女失去了踪影。石殿内也没有了任何光亮,陷入一片黑暗,死寂沉沉。